1966年,李敏成了家,从父亲那里搬出来单过。一天,她家里突然来了个特殊的人,原来是妹妹李讷。李敏直接问:“你找我有啥事?”
1949年夏天,一艘苏联轮船缓缓停在天津港。甲板上,16岁的李敏紧紧握着一封俄文信,目不转睛地望着码头尽头那片陌生的土地。她心里想着,那里有个只在照片里见过的人,那就是父亲毛泽东。同一时候,中南海里,7岁的李讷刚认真写完毛笔字,正开心地踮着脚,盼着父亲从书房出来,像往常一样亲昵地喊她“大娃娃”。这对同父异母的俩姐妹,一个在国外的寒风里长大,一个在父亲身边快乐长大,谁都没料到,命运的奇妙轨迹就要在新中国明亮的阳光下交汇了。
李敏小时候是在西伯利亚的一片白雪和莫斯科庄重的红墙陪伴下长大的。1937年,母亲贺子珍带着还在襁褓里的她,漂洋过海去苏联治病,这一去,一待就是12年。在莫斯科的国际儿童院,李敏有个俄文名字,叫“苏丽娃”。保育员常满脸骄傲地跟她说:“你的父亲可是中国很了不起的伟大领袖。”可那时的她,对“父亲”这个称呼没什么概念,根本想象不出父亲到底长啥样。直到1949年春天,李敏鼓起勇气,用俄文写了封简短的信:“大家都说您是我爸爸,可我从来没见过您。能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毛泽东收到这封信时,正在西柏坡专心致志地批文件。等翻译一句句念完信,他忽地停下手中的笔,脸上泛起欣慰的笑意,转头跟身旁的卫士说:“我的娇娇,到底是长大了。”在给女儿的回信里,毛泽东用他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写道:“你是我的亲闺女,我是你的亲爸爸。爸爸可想你啦,欢迎你回来。”那年夏天,李敏顺顺当当地被接到中南海。毛泽东心里满是欢喜,紧紧拉着她的手,还跟警卫员“显摆”:“瞧瞧,我的洋宝贝回来咯。”
李讷的童年,是在中南海的月光和书房的墨香里度过的。李讷1940年在延安出生,是毛泽东和江青的女儿,也是毛泽东所有孩子中,唯一一个在父亲身边完完整整度过童年的。哪怕战争年代日子又忙又苦,毛泽东也总会抽出时间,耐心地教李讷背诵唐诗,还会在窑洞外空旷的地方,教她认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建国后,一家人搬到中南海,父女俩“小爸爸”“大娃娃”的亲昵称呼还是和以前一样甜。李讷后来回忆说:“父亲总说‘小孩子得多读书',他书架的最下层,一直专门给我留着,我一伸手就能够到。”
1950年,李敏和李讷一同踏入了北京师范大学附属女子中学的校园。为防止女儿们搞特殊,毛泽东特地严肃地嘱咐:“在学校就用‘毛娇娇'和‘李讷'的名字,绝对不能提爸爸的名字。”姐妹俩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校服,和同学们一样老老实实排队打饭。在同学们眼中,这两个安安静静的姑娘就是普通学生,根本没人想到,她们竟是中南海里最受宠的孩子。李敏在后来的回忆录里动情地说:“那段时间,我和妹妹一起在操场尽情跑步,一起在灯下专心写作业。父亲偶尔会来查看我们的课本,用红笔仔细圈出错误。每当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书页,我心里就暖乎乎的,那就是家的感觉啊。”
1959年秋天,中南海菊香书屋里飘着浓浓的桂花香。26岁的李敏身着一袭粉色连衣裙,显得十分漂亮,她站在毛泽东面前,身旁是她的未婚夫孔令华。孔令华出生在革命家庭,是航空学院成绩优异的学生,他的父亲孔从洲担任炮兵副司令,和毛泽东相识多年,交情很深。毛泽东看着这对即将结婚的年轻人,面带笑意地说:“孔家都是正直的人,令华这孩子也不错。你们结婚后,我只有一个要求,好好干工作,可千万别搞特殊。”
婚礼办得很简朴,没铺红地毯,也没摆鲜花。毛泽东亲自当主持人,用自己的稿费摆了两桌酒席,来的都是自家亲人。婚后,李敏和孔令华住在中南海的一间小平房里,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却温馨得很。1962年,儿子孔继宁出生了。毛泽东满心欢喜地抱着小外孙,用自己的胡子茬轻轻蹭着孩子的小脸蛋,笑着说:“继宁,继往开来,安宁盛世,这名字好得很。”那段时间,李敏常抱着儿子去菊香书屋。她看着父亲,一边认真批改文件,一边逗孩子玩,一会儿用钢笔杆轻轻敲敲婴儿床,一会儿又自编几句有趣的儿歌。原本严肃的办公室,一下子被祖孙俩的欢快笑声填满了。
表面上日子过得挺平静,其实底下早就有矛盾在冒头了。1948年底贺子珍回国后,江青在中南海的地位也慢慢有了变化,家里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渐渐影响到了李敏。贺子珍和江青以前的那些矛盾,就像一堵看不见的墙挡在中间,让李敏夹在中间特别为难。刚开始江青对李敏还挺和气,还跟身边人夸“娇娇这孩子挺懂事”,可时间一长态度就变了,动不动就说她“脾气倔”“太娇气”。李敏根本不想掺和这些矛盾,更不想让父亲跟着操心,只能经常一个人躲在屋里看书。孔令华看她这样心里难受,忍不住劝她:“要不咱们搬出去住吧?”
1964年的某天,李敏总算鼓足了劲儿,迈进毛泽东的书房。父亲正盯着地图想事儿呢,见她进来就放下笔,轻声问:“娇娇,是不是有啥事儿要讲?”李敏咬着嘴唇,声音低低地说:“爸爸,我想搬出去住。”毛泽东听了,半天没说话,手指头在桌上轻轻敲,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们要是决定好了,那就去吧。”他停了一下,又认真嘱咐:“出去了,就得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能给国家添麻烦。”
离开中南海那一天,李敏心里乱糟糟的,啥滋味都有,都没敢回头多瞧上几眼。孔令华紧紧攥着她的手,怀里还抱着小继宁,走进了北京一条不起眼的小胡同。他们的新家是座老式四合院,青砖灰瓦的,院子里有棵枝叶子长得很茂盛的老槐树。从那以后,李敏就成了“孔太太”,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菜市场排队买白菜也跟大伙儿一块儿,周末就带着孩子去公园转转。压根没人知道,这个穿着朴素布鞋的女人,居然是毛泽东的女儿。
1966年一个安静的早上,胡同里老槐树的叶子上还挂着亮晶晶的露珠。李敏刚洗完衣服,就听见院门外有人轻轻敲门。她擦了擦手去开门,一开门就愣在了那儿——门口站着的,正是李讷,她脸色看起来有点憔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妹啊?你咋跑这儿来了?”李敏赶紧侧过身子,把她让进屋里,心里直犯嘀咕。自打从中南海搬出来,姐妹俩碰面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尤其是这两年,眼下局势挺复杂的,大伙儿都过得挺谨慎。
李讷在小板凳上坐下来,望着院子里晾着的尿布,小声说:“姐姐,是爸爸叫我来的。”说着,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条,“爸爸知道你去年调到国防类高校工作了,他说,‘娇娇干技术挺好,人也踏实,让她好好干'。”
李敏拿到纸条,打开看到爸爸眼熟的字迹,就写了一行:“娇娇,好好工作,爸爸放心。”她手指摸着那些有力的字,一下子回忆起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认认真真在她作业本上签字。眼泪突然就流出来了——她太清楚了,当时家里情况那么难,父亲能让妹妹捎来这句话,得多不容易啊。
李敏哽咽着开口:“爸爸……他还好不?”
李讷低下脑袋,声音有点沙哑地说:“爸爸还是老样子,忙活到大半夜。他老是问我,‘你姐姐最近怎么样?'昨天我去看他,他又念叨着,‘继宁该长高了吧?'”
那天,姐妹俩聊了好长时间,从小时候一起爬树的有趣事儿,说到父亲教她们背诗的温馨场景,特意不说那些让人心里难受的话题,只回忆那些暖和美好的从前。要走的时候,李讷从包里掏出一个布包:“这是爸爸让我带给继宁的,他说孩子该学写字了。”李敏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支全新的铅笔,还有一本描红本,封皮上有毛泽东亲手写的“好好学习”。
李敏在门口站着,看着李讷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胡同拐角处,手里紧紧抓着那本描红本。她心里清楚,不管外面的事情怎么变化,父亲的疼爱和姐妹之间的感情,永远都是她平凡生活里最踏实的依靠。
李敏搬出中南海后,想见父亲一面成了特别难的事儿。由于诸多阻碍,她的出入证被收走了,就连去中南海看父亲都特别不容易。一直到1972年陈毅元帅的追悼会,她才总算又见到了父亲。
那天,毛泽东披着件大衣,面色有些苍白,在工作人员搀扶下慢慢走进会场。李敏心里急得不行,使劲往人群里挤着想要上前,却被人挡住了。毛泽东一眼就瞅见她了,连忙招招手让她过来。他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声音微微发颤:“娇娇,你咋不常来看看我呢?”
李敏瞅见父亲斑白的头发,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爸,我特别想来……”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拦住了:“我明白,我都明白。”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没啥事,爸懂你。”
自打父女俩搬走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虽说就简单说了几句,可李敏却把这些话牢牢记在了心里。1975年,毛泽东身体不好,病得很重。李敏接到电话后,急忙赶到医院,此时父亲正处于昏迷状态。她静静地站在病床边,看着父亲身上插着氧气管,看起来特别虚弱,心里难受得不行,只能偷偷掉眼泪。过了一会儿,父亲清醒了些,勉强睁开眼睛看到她,才微弱地说:“娇娇,你来……”
1976年的初夏,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那会儿,毛泽东精神头比之前好点了,握住李敏的手,先关心地询问孔令华的工作情况,又问起继宁的学习。他言辞恳切地说:“爸爸这一生,对你们要求严格,让你们受委屈了。不过你们要记住,你们是毛泽东的女儿,就得比别人更懂事、更能吃苦。”
李敏流着泪,使劲儿点头说:“爸爸,我们明白。”她压根儿没想到,这会是和父亲的最后一次说话。几个月后,毛泽东逝世的噩耗传来,李敏坐在胡同里的老槐树下,紧紧搂着继宁,哭了整整一天。她想起父亲送的那支铅笔,想起李讷捎来的那句话,想起和父亲三次匆匆见面的情景,忽然懂了:父亲的爱,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表白,而是默默藏在每一句嘱咐里、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中,深沉又坚定。
多年之后,李敏在一次采访里,指着一张旧照片,感慨地回忆道:“这是1966年妹妹来看我时拍的,你看,院子里的槐树多绿啊。”照片上,她和李讷并排站在槐树下,衣着朴素,脸上挂着笑容,就跟寻常姐妹俩一样。
父亲常说,“咱们是革命家庭,可不是什么贵族家庭。”李敏眼神温柔又坚定,“我和妹妹这辈子,都在努力当个普通人,这是父亲对我们的期望,也是我们对他的郑重承诺。”
中南海的红墙,胡同里的青砖,默默看在眼里这对姐妹人生的酸甜苦辣,也看到了一位伟大父亲最朴实、最真诚的父爱。他让女儿们在平凡中长大,却在历史中留下了一段最让人感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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